作者 | 张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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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初，在北京某主机厂工作的工程师张政终于下定决心接受蔚来的offer远赴合肥。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机械工程专业毕业、清华大学车辆工程学院硕士的张政，拥有汽车行业尖端人才的典型属性。“这个年纪谈理想已经很奢侈了，选择蔚来主要是自己自己的职业规划使然”。张政透露，在自己之前，已经有很多个同事选择去长三角的企业发展。
和北京张政相一致的是，每到周五晚上，刘洋会准时从上海降落在郑州的航班中走出，乘坐高铁前往位于郑州东站附近的家中。这是刘洋在过去一年半时间中，每一个周末的固定动作。
作为在郑州某车企工作了近10年、当地有房有车的员工，令刘洋下定决心远赴上海的最大动力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日益增长的花销。
“在郑州，受限于整体的平均工资水平，拥有一份能够满足家庭需求的体面工作十分困难”。
刘洋坦言，自己从事的汽车产品规划工作，在郑州就业面十分窄小。选择远赴上海，除了客观提升的薪资之外，还有周围成熟产业配套带来的机会。和张政一样，刘洋介绍“早在自己之前，不少的同事已经选择了在长三角的企业当中发展”。
刘洋，张政仅仅是这场汽车南下大浪潮当中的个体。汽车预言家从北京某猎头公司拿到的一份资料中看到，2016年至今，中国汽车产业人才流动显著加快。其中，从传统汽车聚集核心向长三角汽车产业中心转移的趋势一年比一年突出。这其中，既有东北传统汽车核心区域企业人才的全面南下，也有北京、郑州、重庆等小聚集区人才的暗流涌动。
图片来源（地球知识局）
“吸引汽车人才南下的根本在于经济”。
清华大学汽车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显君接受汽车预言家采访时表示，相比国内其他经济区域，长三角的经济超越其他区域中心已经是一个现实情况。
最新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GDP数据排名中，国内前十的分别是上海、北京、深圳、广州、重庆、苏州、成都、杭州、武汉、南京。按照区域划分，仅北京一市位于北方，而长三角独占4席。
在发达经济的依托下，长三角目前已经形成了发达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集群。
这一集群以江苏-上海为中心，主要为新能源汽车产业，聚集了100多个年工业产值超过100亿元的产业园区，包括上汽集团、吉利集团、蔚来汽车、特斯拉中国以及东风系客车、卡车、乘用车等在内的数千家大型企业。
据统计，长三角集群的30个城市中，有超过14个城市已经拿到或规划有新能源汽车项目，涉及新能源汽车项目超过20个，累计计划产能超过300万辆，累计计划投资超过1000亿元。整体来看，长三角汽车产业集群国际资本和民间资本快速积聚，吸引着众多新能源汽车资本与技术。
部分长三角造车新势力布局图
过去在资质和资金以及配套的指挥棒下，汽车产业的聚集形态几乎是省省有车厂，形成了一批效益低下的汽车制造产能。随着市场的逐步调整，这些低效产能背后的汽车从业者，选择越来越少。
资料显示，自2016年以来，包括于众泰、力帆、海马等数家规模以上汽车企业停产或将近停产。根据历史资料，这些企业曾经带动的产能高达300万辆，相关的汽车人才高达数十万人。但2020年，中国汽车销量并未出现300万辆以上缺口的下滑，。这说明了中国汽车低效产能的优胜略汰已经成为事实阶段，相关的汽车产业人才已经在事实流动。
当前中国汽车工业，一方面是二三线城市过去依靠政策淘汰；另外一方面是聚集在长三角的跨国车企总部、研发中心以及造车新势力的聚集。
根据汽车预言家梳理，仅上海云集的汽车制造企业和跨国公司中国总部就有不下15家。相比之下，郑州、沈阳、长沙等区域的汽车企业却在逐步减少。这直接导致了汽车专业化人才的就业困境，加速了汽车人才向长三角区域的流动。
行业专家指出，过去的汽车工业是较为封闭的工业，规模化的优势让这一产业很难向行业外开放。当李书福、魏建军、王传福进入汽车市场的时代，汽车是讲究规模，讲究资质。在政策的壁垒下，让汽车的门槛变得异常高。能够支撑民营企业进入汽车生产制造的只有资金和资质。
有专家戏称，魏建军的长城为什么能够成为SUV的领导者，本质上的原因还是当初不给他颁发轿车生产资质，魏建军只能用皮卡的生产资质进行SUV的制造探索。这样的现实导致了当初汽车企业在区位布局上，要紧靠已有的国有汽车优质资源，才能保证政策和充足的零部件供应。
长三角城市群是中国最具经济活力和实力的区域
“长三角在经济基础上形成的汽车产业集群给了外界很多的思考，尤其是汽车产业的创新升级背景下”。行业观察人士认为，过去的汽车产业发展集群的形成大多数和产业政策有关。换言之，“这个区域是不适合汽车发展不重要，只要有政策就可以发展汽车工业”。
但在汽车新四化推进中，曾经丰厚的政策，珍贵的资质已经不再重要。对于汽车产业的外来者来说，造车的逻辑发生了根本变化。丰厚资本优势成了当代汽车产业追逐的另一个优质资源，观察人士明确指出。
上海是长三角的核心城市，也是中国金融最发达的城市，栖息着诸多伺机而动的资本。
2021年3月，英国智库Z/Yen集团公布的第29期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29）中，上海蝉联全球金融中心第三名，仅以1分之差落后于第二名的伦敦，且无论在城市综合实力还是在金融细分领域，排名皆靠前。
而在上海的带动下，长三角区域城市形成了浓厚的金融操盘文化，习惯于用金融手段推动产业发展。
过去一段时间，无论是特斯拉建厂时的百亿贷款，还是合肥抢救蔚来，长三角在金融资本层面的优势十分突出，这说明长三角在资本推动效率的层面有着突出的理解，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管清友在接受汽车预言家采访时如此表示。
蔚来迄今已经累计交付突破10万辆大关
有行业分析人士对汽车预言家表示，相比国内其他区域，长三角有着4大明显的优势：
1）政策开放，政治占位高；
2）政策灵活多样；
3）区位优势。长三角拥有成熟的零部件配套，濒临长江入海口，交通区位条件得天独厚；
4）国际化程度深厚，金融优势突出，周边城市承载力强。
2020年，全国新能源汽车产销分别完成136.6万辆和136.7万辆，同比分别增长7.5%和10.9%，产销量均创历史新高。
其中，仅上海的特斯拉超级工厂就生产和交付了约50万辆电动车,在国内售出了14.7万台。长三角其它几家新能源车企中，上汽新能源卖出了32万台，奇瑞新能源交付了超过4万辆，蔚来2020年销量达4.37万辆，威马全年交付2.2万辆，理想3.26万辆，零跑汽车2020全年销售总数也达到了1.1万台。
粗略统计，以上几家主要的车企共售出了近五十万辆新能源汽车。这意味着，全国每卖出10辆电动汽车就有5辆来自长三角汽车企业……一个全新的汽车产业集群正在快速成长。
在结束对话时，面对这份新工作，张政略带自嘲的对汽车预言家表示，“以前的格局还是小了”。尽管年龄大了，但该闯还是要闯。对于张政和刘洋而言，北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们心中十分坚定，要想在汽车产业中某得一个好的职位，南下是这些汽车人和汽车企业必须做出的选择。
